第(3/3)页 苏筱筱盯着那张表,心跳得像擂鼓。 三天前她还担心这个总皱着眉的大夫会报警,此刻却见他耳尖仍泛着红,分明是强装镇定。 她指尖颤着去碰那张纸,触到他掌心残留的温度——和方才药膏的暖,和壁画里顾昭的烫,竟奇异地重叠了。 “谢谢。“她声音发涩。 沈大夫没接话,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壁画,在墙面上拂出一片轻尘。 等门“吱呀“合上,她才发现他留下的不只是排班表——医药箱最上层,整整齐齐码着十盒未拆封的阿莫西林。 夜渐深时,老院的破窗棂漏进虫鸣。 苏筱筱坐在藤椅上,将《急救常识手册》一页页摊开在壁画前。 指尖抚过“难产处理““外伤消毒“的字迹,她忽然想起吴婶今早说王婆子儿媳的肚子大得像揣了个瓮,又想起顾昭说雁门的产婆还在用锈剪刀—— “试试这个。“她对着壁画轻声说,从铁皮箱里抓了把穄子种子。 种子刚触到墙面,奇异的感觉便涌了上来:粗糙的颗粒硌着指腹,微凉的温度从掌心漫开,像是真有一双手在对面接住了它们。 她瞳孔骤缩,下意识松开手——种子没有消失,反而在墙面上投下两个影子:一个是落在顾昭掌心的实影,另一个,是她自己指尖的虚像。 “共感......“她喃喃着,忽然想起古籍里说的“心有灵犀“。 壁画上的墨痕开始晕染,顾昭的字迹像被风吹开的蒲公英:“阿筱? 种子很暖。“ 她颤抖着提笔在墙根的旧报纸上写:“我能感觉到你接住了。“墨迹未干,壁画便泛起金光,一行字随着光纹爬上来:“我知道你疼,所以更想快点接住你。“ 眼泪砸在报纸上,晕开一团模糊的黑。 窗外忽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,她慌忙擦泪望去——拆迁队的挖土机竟缓缓退向巷口,探照灯的白光扫过老院,在壁画上投下一片温柔的黄。 她不知道的是,三百里外的雁门郡祠堂里,孙秀才正缩在供桌底下,怀里抱着半卷竹简。 他亲眼看见血藤花膏传递时,壁画上渗着淡红的血痕;亲耳听见顾昭对着墙说话时,回音里混着女子的哽咽。 此刻他蘸了蘸朱砂,在竹简上重重记下:“戌时三刻,神血落壁,药香浸砖。“ “神明也会流血......“他摸着壁画上的血痕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那她,究竟是谁?“ 夜风掀起老院的破窗纸,“哗啦“一声。 苏筱筱打了个寒颤,正要收手册,壁画边缘突然洇开几点墨渍——是吴婶的字迹,歪歪扭扭像被水浸过:“王婆子家......“ 墨迹停在“家“字上,再没往下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