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阴湿寒冷镜中影(六)-《千画云陵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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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萱阁里只有一张檀木桌,因此林淯久只有进到里屋来看书。那外房相对冰凉,不适宜长久待在那儿。
林淯久就着烛光看书,他看书不快,一字一句缓慢而目,却是一边看书一边做出思考。
顾榕早先听闻林淯久在青竹居居住多年,与药材诗书画作伴,生活虽平静,却也显得充实。此刻他在烛光下翻书思索,便是一位一心向学的文人才子。
她闭了闭眼,眼皮仍旧能够感到烛光昏黄的光线在轻晃。翻了个身子,还是觉得有个男子在边上看书怪稀奇的。她睁开眼睛,又将身子转过去,面朝林淯久。“淯久,你方才,将粥端进了屋子里,尔后阖眼时可是已睡着的?”她心里有些好奇,并且现下睡不着觉,所幸问他一些问题,消磨时间。
林淯久好似没有听到顾榕所说,仍旧继续阅览着,过了一会儿他回道:“当时并没有睡着,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。平时在书桌前坐久了,竟不觉时间的缓踱。”
顾榕听闻林淯久所说,心下感慨他身上所拥有的耐心。“淯久成天这般待在屋子里看书,可会觉得发闷?如果是我,定然是忍受不了这般久坐,只会觉得身子发麻,不得趣罢了。”
此时一阵风从窗外吹进屋子,烛火被风吹歪,摇摇晃晃,犹如舞蹈的小人。
林淯久单手按住书页,书本没有哗哗作响。
顾榕往被子里缩了缩,凉风让她感到些许不适。她转脸看到林淯久,见他依然静静地看着书,便闭上了眼。
凉风急转而过,吹散珠帘,玉珠颗颗碰撞发声。林淯久向顾榕这边望了一眼,见她一闭眼入睡,心道她确是个性子喜乐的姑娘,只消一刻便轻松入了睡。他轻轻合上书本,起身走到窗前关了窗户。
玉萱阁归于安静,两个屋中之人,一个看书,一个渐渐入眠,万事皆安。
午夜十分,万籁俱寂,顾榕再次于荒诞的梦中醒来,她这几日以来,大概是由于身子不适,总是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事情。
她睁开眼,檀木桌前已经没有了那少年的身影,估摸在外房入了眠。
顾榕反复转了几个身,却怎么样都睡不着了。她心里焦急,觉得睡不着觉就会乱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情,感到苦闷,便掀开被子。外头冷风拂过,她打了个激灵,咬了咬牙,起身穿上衣服。
顾榕有时亦是随性,如此寒夜,她病情未愈,单单是睡不着觉,便让她放弃了挣扎,不再与睡眠作挣扎。
她穿过厢门,走到外房,见窗台下有一被团鼓起,走近看到少年将脸露在外边,双眼闭着,已经睡着。她心里安了安,焦躁的感觉渐渐褪去。
顾榕尚不清楚现下是什么时辰,但她睡不着就不想再睡,便转了一个身推开了房门,下了楼。
大厅因有烛火照耀,显得光芒点点。空气中一片寂静,只有顾榕脚步声响起。
顾榕走到楼下,瞥到柜台,想起那日黑衣人在那里偷偷喝酒的场景,心里不由感到奇怪。那黑衣人是谁,为什么要在柜台处偷酒喝?又或者,他本不是偷偷喝酒的,只是住在这个客栈的客人,口渴了就出门喝酒。
顾榕回忆起当时,那个黑衣人从头上开始披着一块黑布,黑布笼罩了他全身。在客栈里,并且尚是黑夜,他的举止确实有些怪异。
她走到柜台处,伸出手放在柜台上,感觉到这张桌子厚实的木板。她转头望了望四周,寂静的屋子昏黄幽幽。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,引着她,向柜台拐角处的黑暗走去。
她尚未走到拐角,突然感到腰部被大力拦住,犹疑间,一把类似于刀子的东西架上了她的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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